「我觉得比我有钱的人可能没我自由,比我自由的人可能没我有钱。」
文|巴芮
采访|巴芮张薇
编辑|张跃
作为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入选欧洲三大国际电影节的中国80后女演员,*璐在登上《演员的诞生》舞台之前,并不为人知晓。入选戛纳电影节的《盲山》、入选威尼斯电影节的《世界之间》和入选柏林电影节的《推拿》都是独立制作的小众文艺片,部部叫好,却并不卖座,身为女主角的*璐也一直隐藏于角色之后。
对于女演员来说,这是困扰,因为在国内知名度不高,当国外导演想启用她时却常被中国投资方否定;但对于*璐而言,这并不是问题,心大如她,甚至曾经为一个玉米错过了釜山电影节的红毯。「我发现家里还有一个玉米没吃,我想如果欧洲一大圈回来肯定就坏掉了嘛,我就把它煮好了,吃完了才去的机场,结果就误了飞机。」
这种随性还可以被解读为:没有爆发力——这也是*璐从大学时代一直到成为演员都没有摘掉的标签,她曾因此陷于是否适合做演员的自我质疑中难以自拔,直到在文艺片找到了自信,并一路坦途。
《演员的诞生》第一期PK输给刘芸,甚至还卷入一场口舌之争,急坏了一众旁观者,只有*璐最淡定,当评委、拍电影一个没落,从容大度的回应反而圈了一波粉。*璐珍惜这种自得其乐,希望别人最好不要认出她,这样还能有邋遢的权利,「我自己瞎走出了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(笑),一般还挺难做到的,国内的演员。」
以下是*璐的口述。
文艺之路
这次《演员的诞生》碰到周一围,他是我的大学助教老师。他说,哎呀,觉得你状态现在好好啊,大学就很没有自信,点你的名,你就躲在后面哆嗦。
考北影前我自己去报了个考前班,那个老师是中戏的老师,上完就说,哎,你就得了吧,你这性格就不适合做演员,太蔫儿了,没有爆发力。我一直都记着老师这话,包括我上大学演戏老师也是觉得你爆发力不够什么的,有段时间会质疑自己到底适不适合做演员,对自己演戏也挺没有信心的。后来发现我一旦化了妆,站在摄影机前面,我就知道怎么演了,至少我演出来大家说还挺像的。再到演了文艺片之后,忽然发现,我还是蛮适合演文艺片的,就好像找到自信。
以前其实也有很多人说要分析人物啊,我不太喜欢这样,或者设计很多东西,我并没有。比如说一到那个场景,我脑子里会很清醒的,我真实感受到对方说什么,我该说什么,所以我也根本不存在记不住台词的问题,因为我就是那个人物,我就知道她该说什么。我一直在用本能演戏,我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啊,可能我比较懒。
我的文艺之路是从《盲山》去戛纳开始吧。年的时候吧,那时候都不知道要提前跟记者打好招呼,我一直认为你只要站在台上,自然大家就知道你是谁,结果根本就没有人知道,还以为我是日本人。
也没有伤心,就是觉得跟我自己想得不太一样,还是懵的,我觉得我这一路是懵过来的。就是在一个糊涂的状况下被人推到了舞台上,然后稀里糊涂地走了戛纳的红毯之后才明白过来,哦,原来是这样。
当时找设计师做了一个礼服,妆也是自己化,我都不知道要带化妆师。礼服,按理说那时候应该也是可以找赞助的,我也不知道,带着我爸给我买的项链就去了,天天穿同一套礼服,我自己还挺开心的。那套礼服就好像是灰姑娘的水晶鞋,每天我套上那套礼服的时候大家就认识我,我一脱下大家就不认识我了(笑)。
在戛纳电影节,我遇到了一位斯里兰卡导演,就接了一部戏。第一次去斯里兰卡拍戏,还是有点困难,那时候也不太听得懂他们的印度英文,他们说话的时候摇头晃脑的,说yes都是摇头。我去借别人厕所,那个人一开始在拼命摇头,我以为他不想借,结果他意思是OK,OK。
这部戏之后就像滚雪球一样,一个个国家就慢慢联系起来了。现在又是新加坡,迪拜也拍过,英国也拍过,荷兰的、法国的。英语也是慢慢练出来的,我就是会说,不会写,经常剧组里只有我一个中国人嘛,就必须得自己会说。
有人会觉得常年在国外拍戏,知名度会有影响,从戛纳回来的那几年,国外导演想用我,但一旦这个戏有中国的投资,中国投资方就会质疑,那个时候我会觉得,哦,好像是得在中国有流量。前后*了有三四个吧,我也能理解,如果我把我自己放在投资方的角度去想,我当然要用一个比较国内有名的。
后来我已经养成习惯了,凡是有中国投资的,我就觉得应该不行吧。我困惑了一两年吧,慢慢地也就坦然了,那我就专攻我那一块好了。我小时候的愿望不就是全世界旅游嘛,我觉得我已经达到我的目的了。我的主业是旅行家,副业顺便拍个电影。我的目标就是,一年去一个新的国家拍个电影,每个国家都留下我的脚步跟电影。
我觉得比我有钱的人可能没我自由,比我自由的人可能没我有钱。是不是说得有点不知廉耻?
管他呢
我是一个特别不喜欢竞赛、竞争的人,从小我妈都跟我说前十就行,从来没有让我争第一,我没有什么胜负心。
这次参加《演员的诞生》,我觉得也不算竞技吧,你演一段其实也看不出来太多。反正我是特别放松地去演的,没有把它当成一个比赛,从公司跟我说的那一天,我以为只是录一期,我连什么规则都不知道,压根儿就没有想过有第二期。
第一次我PK输的时候,那导演都哭了,我说你哭啥?她说哎呀,你都没有胜负心吗?我们都特别生气,着急。我觉得该让我离开的时候离开,这是最好的。后面也有很多戏要拍,不想那么累。
参加这个节目一开始我可能觉得,哇,有点不太适应,后来我觉得也行啊,我也可以商业,我也可以跟他们打成一片,也不是像大家想的,很混杂,我反而现在觉得越来越简单了,比我上大学时候还简单一些。那时候我就是把什么事情都想得好复杂啊,觉得好可怕,这个圈子好乱啊,周围同学也一个一个都那么就嫁了大款,就开着宝马来上早课了(笑)。
录完《演员的诞生》第一期,我当时还挺开心的,觉得演得挺爽的,比以前进步很多,自己有爆发力嘛。当时「咚咚咚」磕那几下头,好多人看着都觉得疼,但我当时真的完全感觉不到,手已经都麻掉了,进入到一种癫狂状态(笑)。我唯一有过这种感觉就是大学时演一个吸*的人,必须把自己进入到一个naturalhigh的状态。我在舞台上会这样,人越多反而演得越好。
那期节目录完大概半个月以后才放。播的那天我刚好在飞机上,飞了十几个小时到洛杉矶,一下飞机,我是想过节目播出会有一些反响,但没想到那么大,一看几千条,都是骂我的。我说怎么回事,才知道于正发的那个微博,他也没指名道姓嘛,但都知道是说我。
一开始那两天我生了一下气,我就想怎么可以这么乱说,比中指啊,骂人什么的。如果稍微有点根据,比如说我怼他,如果他认为那是怼他那就是吧,但是比中指这些根本是瞎说。到第三天我已经麻木了,第四天我就当笑话看了。我就说爱咋咋地,骂就骂,还看到两个人在我下面对骂,他们俩先是由我开骂,一直骂到对方家里,骂到最后跟我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关系,我说真的好搞笑,干嘛要在我微博下面骂呢?怎么能骂成这样?
还有一些认识的朋友都跳出来去骂于正,因为于正的微博只有